那天之后,钟嗣恩倒是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,只是时不时会给我发消息,刷存在感。
程书臣却像个阴魂不散的鬼混,缠了上来。
起先只是给我打电话。
语气里还带着矜持:
“新月,清梨的事,嗣恩已经都和我说过了。”
“是我们冤枉了你。不过你也生过气,离家出走过了。”
“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。马上元旦了,爸妈也很想你,回来吃个饭。”
我静静地听着。
原来赶我出门可以叫做“离家出走”。
原来让我备受冷眼欺骗的冤枉,可以被一句道歉一笔带过。
透过电话线,我几乎能想象出程书臣那高傲的,仿佛给我施舍了天大好处的模样。
我握住手机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我曾经百般解释,希望能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亲情。
可我现在却不想了。
“不了。”
我开口。
“我精力有限。没有时间。”
“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?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的亲人吗?”
电话那头,他严厉地质问。
“是。”我回答第一个问题。
“但你们不是我的亲人。”我回答第二个问题。
“出生被抱错,可以是医院的失误,可以是爸妈的失误甚,至是当时作陪护的你的失误。
“但就是与我无关,因为那天我也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。”
“可你们却把程清梨受的伤害完全怪罪到我的身上,听信她对我所有的污蔑。”
“冷待我,惩罚我,赶走我。”
“不过是在弥补你们自己的愧疚之心。是不是有人替你们承受了这些痛苦,你们就可以觉得弄丢自己的亲生妹妹亲生女儿,让她长成这样唯利是图的模样,是一件可以被原谅的事情了?”
“你们找到了我这个替罪羔羊,就可以掩盖你们才是罪魁祸首的事实了?”
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。
再度开口,程书臣的声音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:
“新月。”
“我是有错,但爸妈对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,你不能这么不孝。”
事到如今,他还在为他们开脱。
“恩。”
“抚养费会按时打的,其他的就算了。”
“我们家差你那点抚养费吗……!!”
不等程书臣愤怒的尾音消散,我掐断了电话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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