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她越是觉得自己陷入迷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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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天是新年,这本该是一年中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,但是凤安城中的百姓却无任何欢颜。

    俱都承受着病痛的折磨。

    南念安默默的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,虽然寒冷,但是阳光明媚,天空很蓝,远处山峰层峦叠嶂,万里江山,秀丽不凡,映入眼里,应是心旷神怡,可此刻她的心里却似有石头压着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“是在想我吗?”

    突然的声音,让南念安顷刻警惕,右手握住剑柄就要拔剑。

    然李泛却用扇柄轻压于她的剑柄之上,笑道,“不要这么紧张,你身子骨太弱,放轻松,我一个人来的,不会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南念安挡开他的扇子,冷漠说道,“你就不怕有来无回?”

    李泛不以为然,上前一步凑近她,一双玩世不恭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,“你若是有本事杀我,死于你手又何妨?”

    南念安蹙眉,不太喜欢他靠的太近,遂向边上移了几分。

    他今天不似昨天穿的战甲,今天只穿了件平常的白色衣衫,头发束起,面如冠玉,看着真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
    他生的很好看,但是南念安却极度排斥他的气息,上官沉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,南念安几乎是瞬间就压制住这种无意识的想起,将上官沉的影子赶出思绪。

    转而淡淡看向李泛,“有没有本事杀你,不是你说了算。”

    李泛没有被她的戾气吓到,一副欠揍的样子,说出的话却带着威胁,“我说停战的意思是,这城内的百姓的毒也一并解了。”

    这么多天过去,就算上官允精通医术,但是也只是保住了百姓的性命,至今没有一个人痊愈。

    李泛的意思很明显,就是要她的妥协。

    李泛转动着手中的折扇,笑里藏刀道,“实话告诉你,就算没有上官允,城内的百姓也不会没命,最起码能拖个一年半载,还有……”

    李泛再度靠近她,微微低头,对上她的清澈的眼睛,“这毒只有我能解,你若不信,大可让上官允试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呢?”南念安平淡问他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能舍得下天下百姓,如果你能放下一切,为自己而活,那我威胁不到你任何,如果你不能放下,那你就只能妥协于我。”他轻笑,“安安,选自己,选百姓,还是选我,我给你充分的自由选择。”

    南念安轻嗤一声没说话,是让她自己选,还是让她毫无选择?

    李泛勾唇,似是读懂了她的内心,“你认为是毫无选择,却不知,不做狠心人,难得自了汉的道理,若你的心能冷一点,就会觉得这真的不算是抉择,管它什么战争纷扰,管它什么民不聊生,管它什么生前身后名,你只要退隐山林,安心修养,哪里来的什么难以选择?”

    南念安垂眸,是了,她的确是心不够狠。

    这天下多少纷争又与她何干?

    凭她的武功,退隐山林,独善其身,完全能够自保。

    这一瞬间她突然不懂活着的意义,也读不懂所谓悲欢的真谛,更不懂忠孝义存在的理由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越是所有人漠视生命,她越是觉得自己陷入迷局。

    她看不穿,也看不淡,亦走不出,放不下。

    面前的女人双眸迷惘,脸色苍白,好似脆弱的不堪一击,李泛静静的看着她,没有在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待到南念安回神的时候,就见李泛这样痴痴的看着自己,顿时反感,移开目光,又后退了两步。

    冷淡的说,“我怎么选择是我的事,跟你没有关系。”说着便握着剑挡在两人中间,“你我不是一路人,没必要来说服我什么,李泛,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李泛的神色沉了沉,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随性,变的肃正起来,“我说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犟呢?活着才最重要,懂吗?”

    “我宁愿不活着,也不会嫁给你!”

    李泛深呼吸,无奈道,“你不嫁给我,你可以走,走的远远的,不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,行不行?”

    如果不是早就认知他,知道他是个笑里藏刀,手段凌厉的人,看他的样子,好像真是多么希望她好好活着一样。

    真真假假,好生难辨。

    南念安仍旧冷着姿态,横在两人中间的剑,越发泛着寒气,“我再说一遍,我的人生,不需要任何人替我选择。”

    李泛被气到,“冥顽不灵!”

    语毕,轻功一闪,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。

    南念安仍旧站着,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,须臾她闭上眼,默默的对自己说,你只需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够了,何须问缘由,何须问值不值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如猜想的一样,李泛领军示爱的行为很快传的天下皆知。

    林璪等人也如南念安预料的一样,此刻正跪在大殿之下,‘义正言辞’的劝说着上官沉。

    林璪,“皇上,南家本来就有通敌叛国之罪,南念安一人能解天下之围,能够让两方暂且休战,也是一功德无量的事,我朝可在休战的几年里培养新人,已备迎战之需!”

    林璪,“皇上!!!能用一个女人解决燃眉之急,何乐而不为啊皇上!”

    林璪,“真要打起来,不仅民不聊生,更是天下大乱啊皇上!!”

    众臣一听林璪所言有理,纷纷下跪请求道,“请求皇上将南念安送给李泛,暂时休战!”

    底下乌泱泱的一片,俱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。

    上官沉捏紧了手,墨色的眼睛里风雪万重,“哦?我朝已经弱到需要用一个女人来休战了?”

    “呵!”上官沉轻笑,站起身来,“如果已到了这个地步,那休战跟苟延残喘何异?不过就是晚几年覆灭罢了,诸位真觉得李泛会给你们培养出新的将帅之才的机会?”

    上官沉的一番反问,将底下的人问的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李泛是什么人,天下皆知,最不按常理走的人,且非常冷血无情。

    他要是想杀谁,那是绝对不会留活口的。

    信守承诺这种事在李泛身上就别妄想了,一旦答应下来,休战一个月也是休,休战一年也是休,完全看他心情来。

    上官沉又道,“诸位有没有想过,送出一个南念安,等于是给李泛开启了边境的大门,他想什么时候打你,不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,诸位又能活多久?这皇宫又能守多久?”

    底下的人被上官沉质问的心里发慌,窃窃私语起来。

    上官沉,“林璪,你身为丞相,却说出这样不顾天下百姓安危的话,究竟是何居心?如果丞相都像你这样遇事只看一面,那朕这天下还能活多久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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