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……
裴元绍停下了所有动作。
所有变幻莫测的阵法异象瞬间收敛,仿佛从未出现。
风雨依旧,泥泞依旧。
他立于原地,金羽扇轻摇,看着那彻底傻掉、大汗淋漓、眼神呆滞、仿佛魂飞天外的诸葛亮。
然后。
“哈哈哈哈——!”
裴元绍忽然放声大笑起来!
笑声清越,穿透风雨,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……戏谑、玩味、以及居高临下的调侃!
他笑了几声,用金羽扇遥指着呆若木鸡的诸葛亮,故意拖长了语调,带着浓浓的揶揄问道:
“诸葛——村夫——”
“方才那些阵法,五花八门,琳琅满目……”
“尔——”
“可——识——得——啊——?”
“可识得啊?”
这声拖长了调子的询问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狠狠压垮了诸葛亮那早已过载、濒临死机的大脑。
诸葛亮猛地一个激灵,仿佛从噩梦中惊醒。他下意识地抬起颤抖的手,用那早已脏污不堪、湿透的袖袍,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那如同瀑布般的冷汗和血水混合物。
他的眼神依旧是懵的,是茫然的,甚至带着一丝被作业难哭了的学子般的委屈和无助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,发出的声音嘶哑而微弱,还带着点难以置信的磕巴:
“怎……怎么……”
“这么多……阵?”
“一…一个接一个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他似乎是下意识地、极其诚实地、甚至带着点年轻气盛被打击后的懊恼和茫然,喃喃地吐出了此刻最真实的想法:
“算……算不过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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