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无忌离去后的庭院,寂静得能听见积雪压断梅枝的脆响。我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突然懒洋洋地趴倒在软垫上,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呼噜声。“来人!”我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,“去西街老字号切十斤酱牛肉,再让太医院送些补血的药材来,本虎今日动了肝火,得好好补补。”小厮们面面相觑,却不敢怠慢,一溜烟地跑开了。
正啃着刚送来的牛骨头时,长乐公主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:“白泽大人又在贪吃!”她身着鹅黄襦裙,发间簪着新摘的腊梅,像只欢快的蝴蝶般飞了进来。我立刻丢下骨头,摇着尾巴迎上去,却在离她半步之遥处稳稳坐下,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。“公主殿下怎么有空来?可是有人欺负你了?”我金瞳微眯,语气里满是警惕。
长乐公主被我逗笑,伸手揉了揉我的耳朵:“就知道你紧张我。今日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。”她示意宫女捧上食盒,打开竟是精心烹制的鹿肉羹,香气四溢。我顿时两眼放光,口水都快流了出来,却还是先让公主坐下,自己才趴在一旁大快朵颐。“慢点吃,没人和你抢!”长乐公主一边说着,一边用丝帕帮我擦拭嘴角。
正吃得尽兴,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。“赵国公去而复返,说有要事求见!”小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。我慢条斯理地舔了舔爪子,朝长乐公主递了个安抚的眼神,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。“让他在正厅等着。”我故意拖长了声音,尾巴慢悠悠地扫过地面,每一步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长孙无忌站在厅内,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。见到我进来,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却又很快挺直了腰板。“白泽大人,陛下有令,让你即刻入宫。”他的语气带着挑衅,似乎笃定我不敢违抗。
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,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,声浪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。“赵国公是听不懂人话,还是觉得本虎好欺负?”我的声音冰冷如刀,“本虎刚用膳完毕,需要小憩片刻。你且回去告诉陛下,半个时辰后,本虎自会入宫。”
长孙无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怎么也没想到,刚才还懒洋洋啃骨头的白虎,此刻竟有如此摄人的威严。他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能灰溜溜地告辞。
等人走后,我立刻变回慵懒的模样,又趴回软垫上。“公主殿下,”我眼巴巴地望着食盒里剩下的鹿肉羹,“再赏我一口呗?”长乐公主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:“你呀,刚才那么威风,现在又像个贪吃的孩子。”说着,还是把剩下的鹿肉羹推到了我面前。
我一边大快朵颐,一边在心里盘算着。长孙无忌的试探、皇帝的召见,这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。但只要有长乐公主的信任,有这一身让敌人胆寒的威严,哪怕前方荆棘丛生,我也定能护大唐周全,护她一世长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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