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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事平息那天，江煜衍病倒了。

太医说是郁结于心，药石罔效。

我带着新研制的机关弩进宫述职，他正靠在榻上咳血，龙袍松垮垮挂着，眼窝深陷。

“你来了…”他挣扎着想坐起。

我站在原地：“边境已定，北狄递了降书。”

他痴痴望着我：“还记得那年你：“殿下若无事，臣告退。”

“钰儿！”他滚下床榻，抓住我的衣角。

“我要怎么做，你才肯原谅我…”

我低头看他枯瘦的手指。

“殿下，云怀钰已经死了，臣是无心先生。”我一字一句道。

他浑身一颤，缓缓松开手。

三个月后，丧钟响彻皇宫。

太监送来他的遗物：一截断簪，几幅画像，还有厚厚一沓信。

信上全是未寄出的忏悔。

“今日又梦见你的眼睛…”

“若重来一次…”

我随手将信丢进火盆。

火光跳跃间，仿佛看见他最后的身影，抱着那截断簪，望着宫墙外的方向。

新太子册封那日，我辞去所有官职。

在天工学院后院种了片海棠，春日里落英缤纷，孩子们在树下学机关术。

“先生，这个齿轮怎么装？”小弟子举着零件跑来。

我耐心指导，看他欢快地跑开。

邪匠偶尔来访，望着满园春色感叹：“你倒是过得惬意。”

我沏了杯新茶：“还要多谢你的傀儡身。”

“值得吗？用全部记忆换这具躯壳。”

我望向远处青山。

“忘了才好。”海棠花瓣落在肩头。

“现在的我，很幸福。”

至少，再也不会为谁心碎了。

我微微仰头，任暖阳洒落眉眼。

无爱无憎，无悲无喜。

这傀儡身躯，原是最干净的自在。

（全文完）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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