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后,在城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一家名为仁心诊所的小型医疗机构,悄然开业。
没有盛大的开业典礼,没有媒体的争相报道,只有几个简单的花篮,和周围邻居们好奇的张望。
诊所的创始人,是陈思,我的导师。
唯一的坐诊医生,是我。
唯一的护士,是一个叫小雅的姑娘,她也是因为受不了大医院的勾心斗角,才选择来到这里。
我们的设备很简单,药品也不算齐全,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:为那些看不起病、被大医院拒之门外的普通人,提供最基础、最纯粹的医疗服务。
开业第一天,病人并不多。
大多是附近社区的老人,来看一些感冒发烧、高血压之类的常见病。
我们不收挂号费,药价也是成本价。
一个老大爷看完病,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钱,翻来覆去地数了好几遍,生怕给少了。
我笑着对他说:“大爷,一共十五块五。”
大爷愣住了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姑……姑娘,你没算错吧?我在大医院,光挂个专家号就得五十呢!”
“没算错,就是十五块五。”
我把找零和药品一起递给他。
大爷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,抓着我的手,一个劲儿地说:“好人啊,你们真是好人啊!”
那一刻,我获得的满足感,比在市一院受到任何表彰都要强烈。
中午,我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吃盒饭。
张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,扔给我们一人一瓶饮料。
她现在已经是国内顶尖的调查记者,但还是喜欢往我们这个小诊所跑。
“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。”
她喝了一大口可乐,神秘兮兮地说。
“王副院的案子,终审判决下来了。”
“数罪并罚,无期徒刑。”
我和陈老师对视一眼,心中并无太多波澜。
对他来说,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。
在冰冷的铁窗里度过余生,好过被那些他曾经伤害过的人,撕成碎片。
“还有个事。”张瑶又说。
“李风那小子,身体恢复得不错,前两天已经归队了。”
“他托我给你们带个话,说等他休假,要来我们诊所当义工,端茶倒水,打扫卫生,什么都干。”
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你让他好好养身体吧,我们这儿可不招童工。”
阳光透过窗户,洒在我们身上,暖洋洋的。
小小的诊所里,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我看着身边的陈老师,看着风风火火的张瑶,看着窗外那些充满希望的脸庞,忽然觉得,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。
我曾经以为,穿上白大褂,就要成为俯瞰众生的神。
但经历了这么多,我才明白,脱下白大褂,我们也不过是想努力活下去的普通人。
医者仁心,所谓仁心,或许并非是要普度众生。
而是能在看尽人世的肮脏与不堪后,依然愿意为一点点微光,去点亮另一片黑暗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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