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上车!”
王副院对着我厉声呵斥,自己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,上了救护车的副驾驶。
我和几个消防员手忙脚乱地将担架抬上车。
“去最近的军区总院!他们有最好的创伤外科!”
救护车在路上飞驰,却在经过军区总院门口时,没有丝毫减速。
我眼看着那栋大楼从窗外闪过。
“停车!王副院!军区总院到了!”
王副院长冷冷地瞥了一眼司机。
司机是他表弟,自然唯他马首是瞻,立刻谄笑起来:“当然听您的,王副院。”
王副院从后视镜里看着我,轻蔑地说:“送进去救活了,功劳是军区医院的,跟我们有什么关系?”
“堵车!让市民们多拍几张我们救护车的照片,这才是重点!”
“去我们市一院。”王副院长一锤定音。
我气得说不出话,只能赶紧跪在担架旁,用尽全力按压着伤口。
鲜血还是不断地从纱布下渗出来,染红了我的白大褂,也染红了车厢的地板。
消防员的生命体征在快速下降。
“血压8050,心率140,血氧饱和度掉到85了!”我对着前面大喊。
王副院却连头都没回,他正举着手机,兴致勃勃地跟他的媒体朋友通电话。
“喂,小刘啊,对,人刚接到。”
“标题我都想好了,就叫《英雄垂危,生命倒数!市一院副院长一线指挥,与死神赛跑!》”
“怎么样?够不够震撼?”
他得意洋洋地讲着电话,仿佛在谈一笔几百万的生意。
我绝望地闭上了眼。
就在这时,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消防员胸前挂着的一个黑色小方块。
是执法记录仪!
或者该叫,火场记录仪。
虽然外壳已经破损,但红色的指示灯还在微弱地闪烁着!
它还在工作!
从他被困,到我们赶到,再到王副院的作秀,到车上这通无耻的电话……这一切,都被录下来了!
我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。
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。
我假装检查病人的情况,身体不着痕痕地靠近那个记录仪。
趁着救护车一个颠簸,我飞快地伸手,将那张小小的内存卡从卡槽里抠了出来,紧紧攥在手心。
卡片的边缘硌得我手心生疼,却像一剂强心针,让我迅速冷静下来。
王副院,你不是喜欢演吗?
我倒要看看,当这些视频公之于众时,你还怎么演下去!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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