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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，临风带我回了医馆。

他很清楚，我已时日无多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每日昏昏沉沉，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。

临风寸步不离的守着我。

裴玄每天都会过来。

我醒着的时候，他会抢着喂水、喂药。

不清醒的时候，他就在守在床边自言自语。

讲我们少年时代的事，桩桩件件，事无巨细。

“阿棠，你不知道，从你爹第一次带你去我家，我就喜欢你了。”

“当时我就在想，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女娃娃，尤其是你一笑，两个酒窝真是甜到了我心里。”

“那年你答应嫁给我，我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，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。我们会生儿育女，会白头到老，会一起度过往后很多很多日子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沉默许久，微微有哽咽声，“可是我没想到你会抛弃我，在我最难的时候，你不要我了……”

我其实早就清醒了，微微睁开眼。

他慌忙背过身去擦眼睛。

我没想到，他哭了。

“你，你什么时候醒的，也不出声。”他回过身，眼睛泛着浅浅的红。

他看我没有说话，干咳了两声继续道：“你中毒的事，为什么不和我说。”

“不是只有临风那小子能救你，我也可以。”

我淡淡回应：“不需要。”

我早就过了需要他的时候了。

我们成婚近两年，我整整吃了两年的药。

后面的一年里，毒性侵入五脏六腑，每晚疼的睡不着，我都会起床弹琴、写字消磨慢慢长夜。

炎热的夏季，别人轻衫薄裙，而我却还裹着厚厚棉袍。

可他却从未留意过。

即使和他说，可他又在哪？

京城最大的妓院？

还是沈柔的温柔芙蓉帐？

他端过药碗吹了吹，自嘲的笑了笑：“我早就知道你不需要我，不然你当年也不会走的那么决绝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他吸了吸鼻子，看着碗里浓黑色的药汁，闷闷道：“是我需要你，即使看不到你，但只要知道你在身边，也好。”

我没有说话，拿过他手里的药，皱着眉喝完面朝里侧躺下。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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